【本期策划】入冬一碗汤
来源:安徽商报 责任编辑:张雪子 分享到 2021-11-14 13:39:34

QQ截图20211114134218.png

汤是个百搭的东西

◎荠菜小包子

汤这个东西,比较奇怪。

不当饱,不是正经菜,论解渴不如水,但少了它,又不像那么回事。正经吃饭要上四菜一汤,如今出去吃饭要喝开口汤,西餐在主菜之前也会上一道汤。就连食堂里的免费汤,里面总共没几根紫菜蛋花的,弄个大桶盛着,色香味俱无,却也大受欢迎。若说为了吃饭口干,解渴,那何不如喝水喝茶?汤里还有盐分,原本我们日常钠的摄入都是超标的。但尽管我总是如此碎碎念,每次去食堂依旧不忘来碗汤。没有汤,这“席面”就不全乎了。乃至于我自己在家做饭,最后通常都会来道蔬菜汤。所有的汤里,我最喜欢蔬菜汤。青菜汤,菠菜汤,用水焯过的蔬菜格外碧亮,略加一点盐油上桌,大可弥补桌面上绿叶菜的不足。

我还不太会做饭的时候,很喜欢做荤汤。因为桌面上不能少了荤菜,但荤菜又不太会做,怎么办呢?炖汤。炖汤最简单了,洗干净放水加盐使劲煮就得了。盐多了加水,水多了加盐,只要食材没问题,总归错不到哪去。排骨汤、鸡汤,早些年人们还迷信汤是滋补的,有营养,我煮上一大锅汤,喝不完,能在冰箱搁两三天。现在看来,汤这种营养物质,喝不完放冰箱里简直就是细菌培养基,实在太不健康了。我如今做汤,只放一碗半的水。一顿吃不完也全数倒掉,绝不隔夜。我不太喜欢喝饭店里的汤,就是因为疑心不知道究竟放了多久。一个人啊,但凡会做饭了,了解些厨房的道理,再看外面的食物时,总会多了十分的疑心病。

高汤不宜多喝,因为里面白白的其实是脂肪,加上嘌呤很高,虽然鲜美,但对于健康其实无益。但在日常烹饪中,高汤实在是个好东西。

前两天我做香菇菜心,根据大厨指点,要放猪油,在锅里热化,加一小撮胡椒粉,盐,一点点水,营造出一种高汤的氛围。靠着这点水把菜逼熟,就鲜美好吃了。那么,直接下一勺高汤,其实也是同理。许多菜在最后收汁关头,都适合加一勺高汤,水分收干,高汤之美也就融化在菜里了。湖南名菜小炒肉,最后那一个收汁环节就特别重要。小炒肉小炒肉,越小炒,其实越难。

我认识一位喜爱做饭的阿姨。她的办法是,每周末去买大骨熬制一大锅高汤。然后,用塑料袋将其分装,冷冻起来。每天化冻一袋供日常做菜之用。我深觉这是个好法子,但因为懒,从未实践过。前几日,我在盒马超市见有“老母鸡汤”卖,买了一盒回来,就是这种冻货。我忍着手油,将包装拆开,一整个大冰坨子丢进锅里煮,下了几只蛋饺,一棵娃娃菜、一把白粉丝,就算速成一个菜,的确是“冰箱有汤,心里不慌”。用高汤焯青菜,和用白水煮出来的菜,就不是一个级别。

有段时间我喜欢喝酸辣汤。市面上有卖酸辣汤料包的,我买回来,自己加了蘑菇、金针菇、鸡蛋,好端端一碗汤竟被我做成了一碗粥。喝一碗落肚,饱了一半。我啊,终究还是不爱喝汤,只是喜欢汤的那种风味。没有内容的汤对我来说,没有灵魂。

长沙有道名菜豆腐煮鱼,鱼,用的是汪丫鱼,长沙人唤作“黄鸭叫”,煮出来的汤汁,白里透黄、黄中透亮。面上撒上葱花、紫苏、美人椒,令人食欲大开。我按照湖南美食博主陈宇慧的做法,将鱼先两面煎过,加水,加豆腐,加油爆过的葱姜,大火煮五分钟后,加一盒豆奶,撒葱段紫苏关火。全程不过十多分钟的快手菜,做出来,效果也很好。我尝了一口汤,因为有豆奶的香气,鲜美还有回甘。但我是只管做不管吃的。一想到煎鱼时我放进去的油,我就忍住了,只吃菜,不喝汤。

湖南还有道名汤——母鸡炖墨鱼汤。湖南地处内陆,本地人吃海鲜的并不多,但墨鱼是个例外。晒干的好墨鱼,价格高昂,被视为滋补佳品、逢年过节桌上的大菜。墨鱼与鸡汤同煮,讲究些的人家还要加红枣、桂圆、枸杞。我从前从未见过这种搭配,大为惊叹。但客观地说,母鸡汤炖出的墨鱼的确味道不错。但若是加了红枣桂圆多了些甜味呢,我就有些消受不起了。

入冬了。一碗热汤能赋予的象征意义更足了。毕竟,在风刀霜剑的一天后,推开家门,还有什么能比一碗热汤飘出的香气,更能抚慰人心呢?

QQ截图20211114134148.png

天冷就要喝汤

◎浊流

有人说喝汤会胖,且嘌呤高。我不管,冷了就是要喝汤。

电影里常见一幕:饥寒交迫乞丐样的男人,被某个好心姑娘送下去一碗不知道什么汤的热汤,即刻就能恢复元气,好汉一条!可见热汤不仅是美味和养生,还能救命。

2008年雪灾,我和同学租住在一间木窗、木门、阳台未封的老旧小区。那个周末的雪也可以用倾盆而下来形容,堆得遮天蔽日。空调太老不怎么顶用,铺了三床被,羽绒服、毛线帽、棉袜套,还是冷。快要到晚上,谁也不想下去买吃的,怎么办?突然想起冰箱里还冻着半只鸡仔。也不管什么公母、三黄,拿出来热水洗洗干净,砂锅里一放,炖鸡汤!

半小时后,香味飘进客厅,两个北方男人终于有了底气。把身上的棉被一扔,凭空一哆嗦,再跳一跳。盐、胡椒,还有来自安庆的炒米。先冲上一大碗,呲溜着喝,砂锅再加些水,不能浪费那半幅鸡架子。一碗炒米下肚,底气更足,抄起半瓶二锅头,吃鸡!酒足了,最后来点粉丝,连汤带粉一并扫光。

这是我对那个冬天最温暖的的记忆。 一碗热汤的温暖是沁人心脾的,让人由衷感到快乐。

作为北方人,羊肉汤在冬日必不可少。羊肉汤的做法大同小异,但汤一定要清亮,明面上的脂肪感官不好,口感也腻。我喜欢汤里放些大白菜、粉皮之类,佐以青蒜叶、香菜,重胡椒,解腻去膻,连汤带菜,不管是吃馒头还是喝白酒,一碗就能解决问题。这种吃法要去淮北、徐州、萧县才有滋味,三九天行车路过,找一家不大的苍蝇馆吃一顿,那热乎劲能管到北京。

冬天的早餐也必有热汤,就是潵汤。天不亮,拿一只小鸡蛋去早餐铺排队,热汤冲蛋花,最便宜时五毛钱一碗。撒一勺尖胡椒,左手端走,右手顺一屉肉包。早餐铺外十几张矮桌,人靠人,要么小板凳挤着坐,要么干脆蹲着,“呲溜”声此起彼伏。最后一口拿起瓷碗倒进嘴里,让最浓烈的胡椒底儿刺激喉咙深处,并以一声长叹调收尾。接上于谦大爷的“话把子”:吃完该上学上学,该上班上班!

在合肥,也有萧县羊肉馆和某叔锅贴的潵汤,挺受欢迎。但总觉得不如淮北地区那四方油桌上的地道。也许胃的记忆不止有风味与配方,还有乡音与水土。

乡愁难解,只好深夜无事时刷一刷短视频,看看故乡的美食。偶尔刷到博主发北方农村“大席”的“滚蛋汤”,觉得也挺有意思。早年月,红白事都是露天流水席,最后一定是热汤收尾,一道甜一道咸。甜汤就是银耳、莲子、酒酿,这是满足孩子的,也有个甜蜜的象征。白事儿这道汤可免。咸汤是为糙爷们的,大冷天户外吃席喝一肚子凉酒,最后总得来一碗热汤吃馒头。咸汤多的是皮肚汤、滑肉汤,类似洛阳水席,重胡椒,能让身子热起来。现在说的“滚蛋汤”简单许多,无非紫菜、西红柿,一锅素汤煮沸了滚些蛋花进去,勾薄芡。暗示这席到此为止,吃完赶紧滚蛋。

安徽还有一碗“淮南牛肉汤”名扬天下,放辣油,算是红汤。客观地说,味道不够通透。红汤还得提西安的羊杂。去年初冬,大晚上从茂陵去机场,咸阳道寒风猎猎。沿路找店叫了一碗羊杂汤,那碗就是一只盆啊!红油辣子满满一层,香而不辣,配上几块发面饼子,吃得脑门油光蹭亮,白气腾腾,感觉自己成了一台充满动力的蒸汽机。北方吃汤的这种“糙”,狂放张扬,是吃欲的高潮。

这些年在合肥,南北交汇,交了不少南方朋友,口味变化甚大。我这个人随性,吃到哪就能爱上哪,大江南北,没什么菜系不能吃,各种汤自然也要尝。南方的汤更精致,特别是广东。只有这里的汤才有资格叫做“靓汤”,各类补品、菌类、香料、鸟兽,令人惊叹,简直是艺术品,无人不爱。

但,每当初冬霜花起时,北方糙汉子不自觉地会从心底里回来。曾做梦回到学生时代,哆哆嗦嗦踱到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,大喊一声:“老板,盛碗潵汤!今天给我打两个鸡蛋,大乎的胡椒!”应声醒来,饥肠辘辘。

QQ截图20211114134133.png

冬日暖汤

◎小麦

冬日渐深。当寒冷侵袭时,总是对热的东西有更多的亲近,热茶,热酒,热汤。尤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,血槽已空,冻饿交加之际,格外渴盼一煲好喝温暖的汤品。

一个人能否独立生活的检验标准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能不能安放好自己的胃。从我自己来说,吃好了,喝暖了,心情平和了,对很多事情就少了不必要的依赖与执念。对有些人来说,一壶酒也许能消万古愁,对于我来说,一碗汤就能熨平很多皱摺与不平。

多年前,并不是很爱喝汤。未成年的岁月里,总感觉时间紧张,双职工父母和每天芨芨营营于学业的我,迫于各种条件,一日三餐能按时吃上已属勉强,夏日饭桌偶尔能有一碗丝瓜蛋汤已然很好。其它不要多想,想也无用。

但我妈其实也有她的独家养生汤品,有过几次,天寒地冻之际,记得家里也是做过一款特殊美味的汤的——墨鱼猪脚汤。干的墨鱼泡发,洗净,过油炒过的猪脚,一起放锅里,炖很久,还会放一点鲜花生米。开锅时,清香扑鼻,墨鱼弹牙,猪脚也弹牙,花生米,也弹牙,抱着这样一碗汤,简直再幸福不过。因为不常吃,格外恋恋不忘。

日子过好了,大家讲究养生了,于是乎,煲点汤水已经成了我们的日常。最常见的,排骨汤、鸡汤。天冷下来,我常备鸡汤。虽然现在鸡汤因某些定语而成了隐悔的词,比如心灵鸡汤,但这并不影响我坚定不移地持续热爱它。

有一年深秋,约了几个好友来家吃沱湖螃蟹。两笼螃蟹配上蒸的冰糖姜汁醋,吃好聊好,几小时飞逝而过,在略有惆怅不舍分别之际,我奉上炖了多时的小碗鸡汤,宾主尽欢,那一刻,确实觉得,只有这碗鸡汤配得上这个美好的收梢。

混“西祠”的时候,结识各路神仙,有个北大法律系毕业,如今在美国当律师的琥珀同学,她经常用文字展示她在烟火日子里的美好,做饭呀,腌菜呀,晒咸货呀,给我印象很深的是,有次她说炖了一锅鸡汤,闲闲地说,鸡汤煮好,凉了后会起一层油膜,用吸油纸把表面的吸掉,只留一锅汤放进冰箱。屏幕前的我目瞪口呆,且痛心疾首,那层黄油不要,岂不是把最精华的部分就此扔掉了吗,哪怕炒个小青菜呢。但人家就是云淡风轻地说,不要了。倒显得我的急赤白脸浮浅又庸俗。

是的,在我浅薄的价值观里,油水是最重的存在呀。即使现在大家出于对健康的顾虑,对减肥的期望,对主食和油脂类的食物都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敌视,全然忘记我们其实离吃饱饭并没有多长时间。

去年冬天,回来安看护生病的妈妈,在小城呆了一段时间,高中同学相邀吃饭。已是隆冬,满院子咸货叹为观止之余,最为心水的是上了一锅老母鸡汤,暖心暖胃,好好补一补。同学舀了一大碗黄澄澄的鸡汤,并且笑着说,就爱喝这表面上的鸡油。太亲切了,这才是声息相通的乡党,是最最嫡亲的亲人。

走南闯北这些年,不敢说见多识广,但确实也算走过很多地方的桥,看过很多地方的云,喝过很多地方的汤,去新加坡吃肉骨茶,其实就是中药排骨汤;去泰国,吃冬阴功汤,其实就是香茅海鲜汤。至于罗宋汤啥的,尝鲜可以,实在说不上太喜欢。

寒夜里,如果一个人在路上,如果自己不会炖汤,那么,至少去找个淮南牛肉汤馆吧。

有汤万事足

◎米肖

一入了冬,这座城市的人们像集体听到神的召唤,纷纷灌起香肠,腌起咸肉。再多的前胛、后腿、五花,皆逐一售完,徒剩若干猪骨头,价格比以往低得多。对于我们爱汤族而言,简直到了狂欢季。每日,利用这些骨头,花样百出的煲汤。

筒骨油重,适宜与老藕同炖,汤汁铁锈红色。藕,入嘴软烂,甜糯可口,再啜一口汤,滋味甘醇。每次不放盐,都能喝下去。搬一只小凳,沐浴在露台阳光下,一碗汤下肚,背脊细细一层汗,无上满足。

要买黑猪骨,是童年的味道。有时,什么也不放,就为了纯粹吊出清汤,撇去浮油备用。炒青菜时加几勺,口感鲜而亮,像清晨迎着光吹小号。用这汤蒸鸡蛋,口感鲜润。千张结烧肉,浇几瓢高汤下去,更加入味。

四川有一道“清水白菜”,据说最考验大厨技术。大白菜三五棵,去掉外围,只留嫩心,焯水断生,放高汤内略滚几下,起锅,撒几粒熟枸杞,上桌,食客赞不绝口。这道菜,我也会,关键是吊汤这一环。鸡爪、猪手、猪筒骨、老鸡、老鸭同煨,慢火三四小时,过滤所有残渣,撇去浮油。剩下的汤,意谓高汤。这种汤,就是涮一块石头,也会味美。

冬天的牛筒骨熬出的汤,也是独一味。骨头上不要留一丝牛肉。一断两开,露出丰腴的骨髓,焯水去腥后,放高压锅。老姜一瓣,囫囵拍扁,再加一小勺米醋增香,压上半小时,即成。牛筒骨熬出来的,同样是清汤,香气扑鼻,打边炉不二之选。电炉插上,滚滚冒泡,涮芫荽、茼蒿、生菜、鸡毛菜、藕片、土豆片、粉丝……嗜好厚味的,可涮鹌鹑蛋、鸡蛋饺、牛羊肉片。无须配以蒜汁醋碟,只取食物的本味。去年有一回,孩子吃着吃着,趴在桌沿哼哼,说胃撑得痛……都这样了,他还要继续进食:妈妈呀,太好吃了。

爱看美食纪录片。有一档《味道中原》,专讲河南各地美食。洛阳有一回民老店,几十年如一日专事牛骨汤招徕食客。有人在这家店喝汤喝到老——店主专门照顾老人,几十年不涨价,一碗牛肉汤五元。有一年出差,去各地参观,与洛阳人同坐一排,我好奇问她,洛阳有哪些美食。哎呀,话匣子打开,车到站,也还刹不住。她滔滔迭迭说起洛阳水席,说起著名的牡丹菜……洛阳太适合我这样的热爱汤汤水水的人了,不免添了神往。

如此,去洛阳,一定要选择冬天。

等天再冷点,茨菰上市,我会做一道雪菜茨菰汤。雪里蕻,最好自己腌。做一碗汤,一棵雪菜足够,切切碎,热锅冷油,姜蒜粒爆香,雪菜翻炒几下,加水,滚开,放茨菰片(茨菰片事先焯水去涩),改中火,炖上四五分钟。汤,酸鲜味美。茨菰软糯,雪菜酸脆,可当饭吃。这是从汪曾祺老先生书里看来的一道汤,说是过去老家高邮穷人家的吃法。我依葫芦画瓢做来吃,倒吃出了海天盛筵的奢华。

张爱玲在《谈吃与画饼充饥》中,滋滋有味地回忆儿时在天津吃过的一种萝卜鸭舌汤,也是只有冬天才能喝到的汤。她说,鸭舌炖得稀烂,含在嘴里,用手捉住末梢软骨,像拔鞋拔子那样一扯,肉就下来了。惊叹她比喻得奇崛,到底是张爱玲。

近日,上菜市,徘徊于每一家摊位,不过是想念冬笋了。有了这恩物,就可以炖老鸡汤。冬日气躁,鸡汤上火,用冬笋压一压,便平和了。鸡肉是不稀罕的,饭后一碗鸡汤,笋片四五,足矣。前阵,在上海菜市看见大量秋笋,爱不释手,恨不得买十斤冰鲜空运回来。若冰箱里残存一块陈年火腿,成全一钵腌笃鲜,是多么殷实的日子啊。

笋、火腿,乃寒冬双璧,有了它们,日子趋于完美。

前阵,励志减重。首先把汤戒了。每顿饭,都吃个寂寞。最痛苦的是,每天每顿都要为孩子花心思炖煮一锅好汤。孩子常常以吾乡方言模仿我说话:不喝汤,胃就不服帖,总感觉什么东西在心里梗着。确乎是梗着了,饭罢,唯有白水替代。这种日子,太没意思了,一直郁郁的。

某个黄昏,去朋友家串门。她一见我就说:锅里有肉片菌菇汤,你喝一碗哈。我不屑: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减肥。话音刚落,我的脚不听使唤走到她的厨房,拿勺子搅搅她的汤锅,金针菇、鲜香菇、蟹味菇、肉片浮浮沉沉,惹人食欲。我刚吞下半碗饭,确乎是梗在心里了。还是喝吧。一边喝,一边叹气。她哈哈大笑: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?

一个半辈子爱喝汤的人,何以与自己过不去?

自从那次喝下一碗肉片菌汤,从此破戒,不再减重。生命里那么多忧煎之事,需要直面。何苦如此自律?

我就爱喝汤,怎么了?!

声明:
凡本报记者署名文字、图片,版权均属安徽商报、安徽商报合肥网所有。任何媒体、网站或个人,未经授权不得转载、链接、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;已授权的媒体、网站,在使用时必须注明 “来源:安徽商报或安徽商报合肥网”,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。